練功之路（五）
真正的人
文／易勁門領門師父 吳仲立
2011.09.01
2011.09.01
此時此刻，初陽正要緩緩昇起，殘月正在悄悄沉落，大地正從它深寂的沉睡中慢慢甦醒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，這一羣原本只能在地上爬行的人類，竟然不約而同地可以挺直了自身的頭部和脊椎，用雙腳站立了起來。
此時此刻，他們發現自己有了比以往更加開闊及寬廣的視野，他們發現自己的頭顱不再沉重、混沌，當大家彼此四目交接，或環顧周遭之際，許多的好奇、疑惑、驚覺、興奮、想法、念頭…竟源源不斷地如那天空中變化多端的雲象，在腦海裡層出不窮。
此時此刻，這一羣人開始了破天荒以來的首次自主思考：「我是誰?」「為什麼有我?」「我來自何處?」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為什麼全身上下充滿了前所未有過的莫名力量？」「為何身處的天地、山河，或周邊其他動植物，或所呼吸的空氣，竟是如此地美妙而令人悸動。」「當邁步奔走於那柔綠的草原時，為何身內一昇一降的熱血總是帶來不可言喻的興奮？」「為什麼…」
當人類發現及面對自己的進化，人類第一次感受到精純生命力的存在，那是一種原始，來自於天地合氣所形成的清真無雜質的生命力。
人間的第一羣「真人」正式出現。
民國97年長夏裡的某個星期六上午。
「師父，為什麼道家稱練功得道的人為真人?」徒弟們這樣問我。
「道家練功者修煉的是真，所以修道就是修真，因修真而得道的人，就稱得上是真人。」我試著用最簡單的語言回答這個甚為複雜，但不難理解的問題。
「師父，那什麼是真人?為什麼要叫做真人?」徒弟們充滿疑惑地繼續追問著這一個我似乎已經回答的問題。
「真人，顧名思義，就是真正的人。」
「真正的人？真正的人？難道我們大多數的人都還算不上是真正的人？到底要怎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？如何才能成為真正的人？」
一道穿過窗簾縫隙，宛如一把長劍斜插於這間冷氣房地面的刺目日光，好像在提醒我，下課的時間到了。
「嗯…，我看時間差不多了，今天心法課就先到此，下回有空，我們可以繼續探討這個問題。」迅速偷瞄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數字，正巧落在「12:01」，我知道這個問題，幾分鐘是無法解釋清楚的。
「如何成為真正的人？」在徒弟們「謝謝師父」的敬禮之後，這幾個字眼好像搭乘著我的心跳，仍然在我的腦海中清晰重複著它強勁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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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100年7月底，在獲知小魏（魏德聖導演）執導的「賽德克‧巴萊」（真正的人）入圍威尼斯影展時，我發了一封簡訊給志明兄（黃志明製片）向他道賀，他回復說謝謝我和瑞明師兄的幫忙，也感激大家一起造就「賽德克‧巴萊」。
在我的眼裡，小魏和志明一直都算得上是電影界裡的「真正的人」。
民國98年3月某個星期日下午，小魏與小游（游玉麟）、李喻婷（果子電影公司企劃）一起來到我的事務所，和上午剛練完功的師兄姊們分享「海角七號」拍攝的心路歷程，以及他正將籌拍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一些想法及實踐工程。徒弟們似乎對於小魏這樣一個特別的人感到高度的興趣，問題是一個接著一個問，小魏都不厭其煩地回答大家。坐在小魏身旁的我，則一直注意著小魏的那雙大手，那是一雙看起來很有幹勁，很有才華，以及很會做事的手，至少我是這樣認為。
在送小魏他們離去，進入電梯之際，我問小魏，「巴萊是什麼意思？」小魏用很沉著、堅定的眼神告訴我：「巴萊的意思就是：真正的人。」在這同時，讓我想起道家的「真人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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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父，修道可以讓自己獲得什麼力量？」終於有徒弟問這麼實際的問題。
「逆者，道之密；真者，道之反；反者，道之動。」
「什麼是逆？逆就是突破限制，超越規則，這是一般人最難懂也最難做到的，所以稱作密；什麼是真？生命本來的面貌就是真，『道』這個字反過來寫就是『真』，修道就是修真，是要修去人生積累的虛假的，是要返本還原的，是要歸根復命的，是要修『回去』的力量的，所以稱作『反』(同返)；『反』（同返）既然是修道的具體作為與行動，所以說『反者，道之動』。既然要『回去』，就要清理內心的雜穢，排除障礙，所以說：修道練功是一個解放身心包袱的修持過程。」
「練功者，就是實踐者，就是生命力的實踐者。生命力的原本面貌是自主、自由、自在、自如、自化、自然。您將在生命力的發揮中回到生命的原貌，並從生命的原貌重新出發，展現前所未有的力量，而能運用更高超的智、仁、勇，實現更偉大的真、善、美。」我試著一口氣把該說的一次說完，我不知道徒弟們「是否清楚我的明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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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堅持創作要先搞好劇本，有了好劇本，電影就能從六十分起跳…」「台灣的問題在於只會複製別人成功經驗，…不會創新，不能出框…」小魏誠實的表達他要突破限制，超越規則，他要玩真的，走自己的路，除此之外，他也準備好了要紮紮實實硬幹的實踐工程。
「只會複製…，不會創新…，不能出框…」我反省著自己也觀想著大多數的人，是否一生都在過著「依循」既定規則，既存體制，既有觀念的生活？
民國98月4月2日晚上，清明節前夕的風候異常清涼，小魏夫妻二人、小游夫妻及一對兒女、和我們夫妻及小女相約在台北市羅斯福路與和平東路口的「泰平天國」聚餐。因為小魏的太太喜歡吃泰國菜，所以我們選擇這家泰國菜餐廳。她是一位溫婉、瘦弱、話不多卻總是面帶微笑的女人。我真替小魏感到慶幸，有這樣一位老婆一路上支持自己的理想。我的大學教授告訴我們班：「理想的實踐須經得起市場的考驗。」然而，我發現大部分有理想的男人，還來不及接受市場考驗之前，就已經通不過老婆這一關。小游常開玩笑地說小魏是「瘋子」，至少他開的車「我不敢坐」。席間，我和小魏似乎冷落了同桌的人，我們從「海角七號」談到「賽德克‧巴萊」，又從「賽德克‧巴萊」聊到「台灣三部曲」（也是小魏已經完成的劇本），又從「台灣三部曲」談到他所謂「台灣特有種」的概念。這裡面充滿著「瘋狂」，但卻有莫名的具體感動和強勁的說服力。女兒問我，「什麼是台灣特有種？」我開玩笑地回她這有兩層意義：一是台灣特別有種的人，一是只有台灣才有的特種人。我總是注意著他那一雙在言談中不停舞動的大手，我當時心裡就在想，「小魏，你就是台灣的特有種。」
從餐廳出來，和大家道別之前，小魏自巷內牽出他那一台看來已陪他東征西討多年的老舊機車，夫妻倆戴上安全帽跨坐上車的幸福模樣真是令人稱羨。和他們揮手說再見之際，不經意地仰頭望向那輪廓尚明的夜空，我似乎又看到了更多台灣的美麗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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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民國92年3月17日（農曆2月15日）道祖老子生日的這一天，我下了這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決定：承接了祖傳道家內功的掌門。打從六歲開始練功起，我就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，只不過年輕時根本無法體會要下這種重大決定的真實滋味會是什麼。這離我自民國84年開始執業律師工作僅短短八年，妻子對於我開始蓄髮、蓄鬍及每天穿著黑色的練功衣褲會見客戶及開庭，一開始只是疑惑，接著是發悶，最後更以生氣的態度質問我為什麼做這麼重大的決定不與她商量？是不是要放棄律師的工作？
我向妻子保證，我不會放棄律師工作，我只是改用練功者的人生態度來從事律師這個職業，並想把自己從練功中所獲得的好處與更多人分享而已，這才平息了妻子的不安。
「我們大多數的人，為了自己或家人不見得喜歡的生活或工作方式，每天在燃燒自己的生命；我們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自主、自由、自在、自如、自化、自然的發揮自己的生命力去開創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及工作方式，做一個真正的人。」「自主、自由、自在、自如、自化、自然是六種生命力，所謂真人就是指已經真正擁有且真正實踐這六種生命力而活著的人。」
「沒有這六種生命力，我們將不再認識感動，不再擁有感動，生命將只剩下行屍走肉，身體將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，人生將從此就失去它的意義。」基於這些認知，妻子才漸漸成了我的支持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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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98年3月，小魏已經決定擺脫「海角七號」的光環，開始籌拍「賽德克‧巴萊」。小游之前曾經告訴過我，小魏決定把「海角七號」賺來的錢，全部投入「賽德克‧巴萊」，我心想要開始打這場硬仗，也該先讓果子電影公司有個基地（自己的辦公室）再說。果然，在小游的建議之下，小魏買下了南京東路四段的辦公室。我心裡很清楚，小魏正在發動一場超越極限的戰爭，一個一開始就設定預算新台幣三億五千萬元預算的國片，光籌措資金一項，勢必遭遇重重的困難與障礙。其他諸如拍攝工程所需動員之上萬人次的演員、數百人之工作及技術團隊、需翻山越嶺覓得的場景與搭景地等，都需要現實的銀兩來解決，可見擺在小魏眼前的只有「艱苦」二字可以形容。
98年5月9日星期六下午，我ㄧ個人獨自在辦公室來回踱步。我仔細深層地思考著小魏將要面臨的困難，以及面對它時所需要的力量會是什麼？大多數的人認為小魏拍攝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主要困難是資金不足。「錢不是問題，問題是沒錢。」但是理解小魏的人，會知道小魏即使明知現實的資金問題會阻礙拍片的進度，但內心裡卻是這樣解讀上面這一句話：「錢不是問題」，指的是錢不應該成為決定要不要拍攝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理由或藉口，所以雖然沒錢，小魏仍然決定啟動拍攝的號角；「問題是沒錢」，指的是過程中不要因為沒錢就放棄或中斷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拍攝。思考至此，我反而心情覺得輕鬆，我想，「困難」將會是「賽德克‧巴萊」未來的賣點，而關係到小魏是否能完成這項不可能任務的，則是小魏個人的氣運與運氣。我相信只要小魏搞定自己心、息、身的氣運，以及拍攝過程中與天、人、地的互動運氣，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氣數必然長紅。我當下備妥筆墨，在全開的白壁報紙上寫道：「德聖：台灣特種果子」中間則寫下一個很大的「氣」字。
98年5月16日星期六下午，我把裱好框的字親自送到小魏新搬遷的辦公室交給工作人員。下樓時正好遇上風塵僕僕剛從阿里山勘景回來的小魏，我又和他一起上樓聊了一陣，他仔細看了那個「氣」字，若有所思。在離開他辦公室的路上，我在想小魏心裡會不會覺得很「幹」，「我需要的是錢，你卻給我ㄧ個氣字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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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100年6月，ㄧ個剛下過雨又突然放晴的星期六上午，天地之氣，在一昇一降中，交會異常。
「師父，什麼是氣運？」
「氣運，是指我們身體內氣的行運，它是屬於內在的，和我們自己心、息、身的煉養有關。」
「師父，什麼是運氣？」
「運氣，是指我們與天地之間外運的行氣，它是屬於外在的，和我們自己與天、人、地之間的互動有關。」
「師父，氣運與運氣又有什麼關聯？」徒弟們似乎對這個問題產生了切身之感。
「一個人如果心不遂、息不遂、或身不遂，將造成其個人的氣運不遂，而氣運不遂，當然會造成運氣不靈；反之，一個人如果天不靈、人不靈或地不靈，也將造成運氣不靈，而運氣不靈，當然會造成氣運不遂。」「氣運和運氣是互為因果的，是彼此在牽動及相互影響的。」
「師父，氣運和運氣與我們每個人的氣數又有何關聯？」徒弟們緊追著這個問題不放。
「所謂氣數，就是一個人一生福、祿、壽三者的綜合指數。而影響這個指數高低、強弱的，簡單來講，就是一個人的氣運與運氣。換句話說，一個人的氣運加上他的運氣，就決定了他的氣數。」「練功者係透過自我心、息、身的修煉來調整自己的氣運，也經由參悟天、人、地的關聯來改善自己的運氣。氣運和運氣的發展愈正向的進步，氣數自然也會增強及延展。」
我想，道理是很容易瞭解的，但光說不練、光想不練、光聽不練是沒有用的，那一種具有堅心與信念，並願勇敢付諸實踐的真人，畢竟是少之又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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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8年4月22日上午，我為了客戶一個刑事案件赴北投分局作筆錄。辦完公事之後，我詢問承辦的警官局裡是否有年齡四、五十歲之間，身高180公分以上，原住民血統的同事？警官疑惑的反問我：「問這個幹什麼？」我很不好意思的說：「因為魏德聖導演要拍一部新片，但男主角及其他許多原住民演員還沒有找到。」他一聽說是拍「海角七號」的小魏，馬上告訴我可以往保一總隊等單位去找人。後來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小游，請他轉知電影公司，也許可以往軍警單位找到適合的演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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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8年10月27日，歷史上霧社事件的紀念日，小魏在資金短缺的情況下，仍義無反顧地踏上台灣原始的山林，開始了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正式拍攝。
「先開拍再說，只要堅持走下去，才能真正瞭解它有多困難，以及面對它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高，那個時候，我們就會更清楚在這個時候拍攝『賽德克‧巴萊』值不值得。」在知道小魏不顧旁人勸說，仍然決定如期開拍「賽德克‧巴萊」時，我在上午的法庭內，邊聽對造律師的辯詞，邊在自己的「律師日誌」裡，寫下這一段話，算是對小魏執意開拍此片的心情體諒與精神支持。
電影開拍之後，小魏似乎每天過著靈魂與身體彼此交戰而永不休息的日子：上山拍片，下山找錢；下山找錢，上山拍片。資金的大缺口，讓小魏在理想實踐與現實考驗之間的懸崖邊，每天跳過來，又跳過去…跳過來，又跳過去，深怕精神稍有一絲閃失，就可能跌落深淵，萬劫不復。
99年3月下旬某日晚上，我和小游一起到果子電影公司的辦公室看小魏。距離「賽德克‧巴萊」開拍雖僅過了五個月，但小魏臉上的風霜似乎已經歷了五年之久。當下我有點擔心小魏是否會撐不下去，但每次看到他訴說著拍片現場點點滴滴的精銳眼神時，我又為自己無謂的擔心感到內疚。
99年3月30日，志明兄請電影公司人員寄來早已完成的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營運計畫。
99年4月1日，果子電影公司劉晉妤寄來有關企業承購預售套票的憑證企劃草案。
99年4月9日，果子電影公司劉晉妤寄來有關消費者承購預售套票的憑證規則草案。
99年4月22日，果子電影公司陳家怡（小家）寄來有關本片企業贊助及回饋計畫草案。
99年5月11日，果子電影公司劉晉妤來函邀請參加公開記者會。
99年5月14日上午，我和瑞明師兄來到林口阿榮片場旁所搭設的「霧社街」參加電影公司舉辦的「夢之彼端 ─ 霧社1930公開記者會」。
99年5月16日下午，志明兄和我及瑞明師兄相約在我的事務所，討論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拍片進度及資金需求狀況，我們也聊到台灣未來電影工業發展的可能性。「你說製片是什麼？製片就是被導演逼上梁山當好漢，口袋裡面只有一百五十萬，但是要做三百萬的事。」這是後來《商業周刊》對志明兄的訪談寫照，對應當時志明兄找錢的迫切心情，現在讀起來，格外地感同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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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切的一切，一路走來，讓我看到一群始終不願意從戰場上離開的戰士，即使明知後勤補給仍然遙遙無期，也要強打起精神，戰到一兵一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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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正氣難煉，覺路難行，悟心難開，歸途難返，惟練功者以諸難為真常。」每次徒弟們誦讀易勁門弟子規到這一句時，我都特別有感受。
「師父，我們雖然期望自己可以自主、自由、自在、自如、自化、自然的發揮自己的生命力去開創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及工作方式，做一個真正的人，但是在這個返真的過程中，卻時時處處遭遇困難與挫折，很多人都因此退卻，甚至放棄而敗陣下來，這該如何是好？」會問這樣問題的徒弟，顯然已經懂得誠實地面對自己人生的練功之路。
「什麼是困難？是你自己給自己的想法，還是自己給自己的限制？你是用你的怯懦來定義困難，還是用你的誠實來面對困難？」
「只要是困難的事，就表示還有成功的機會；只要是困難的事，那表示競爭者比較少，你成功的機率反而更高。」
「我們經常看到很多人或企業、甚至政府花很多的錢，去做意義很小的事情或是價值很低的事情。表面上，錢好像解決了很多困難，實際上，卻成就了意義很小或價值很低的事情。」
「事實上，我們最大的困難是經常用價格來衡量一件事情值不值得去做，也習慣用價格來算計一個人的成功與否。這是一般人一生中始終擺脫不掉的困難觀念。這種觀念，讓很多人的天賦生命力，就像逐漸的一段一段地被麻醉後送上手術台，再一刀一刀的切割下來，而不自知。」
我希望我的真實感受，可以帶給徒弟們在面對困難時有著真正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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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年9月4日，「賽德克‧巴萊」在歷經十個月的艱難與困苦考驗後，終於殺青。
99年9月5日下午3:30，我和瑞明師兄受邀來到林口阿榮片廠旁的霧社街場景「霧社分室」，參加「賽德克‧巴萊」的殺青記者會。在現場，我看到小魏和眾多的演員及工作人員，全都因為長期吸收過多的陽光而黝黑的臉龐及皮膚，但卻掩不住每個人同感驕傲與欣慰的眼神，我有點感動得說不出話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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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父，如何才能成為真正的人？」
如果再有徒弟問我這個問題，我會告訴他：「真正的人，是要透過實踐證明出來的！」
「戰士應該在戰場上流血，獵人應該在獵場裡追捕。」
──《導演‧巴萊 魏德聖著》
──《導演‧巴萊 魏德聖著》
